小区门口有一个卖煎饼的女人。她做生意有自己的原则,讲究个先来后到。早晨七八点,生意很好,摊子旁往往围了好几个人。她一边麻利地干活,一边请顾客排队。
这个女人有些特殊。三十多岁,个子不高,很瘦,很秀气。穿黑色或咖啡色裤子,搭配浅色缀小花或细格的上衣。这样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,必然会有些土气,可她穿得很好看,在城市的灰色背景里,就像春天田野上一朵清新秀美的小花。这样的比喻也有些老套,但用在她身上却很合适。
她周身收拾得很干净,小碎花的围裙和护袖也清清爽爽,不像工具,倒像点缀。摊子也收拾得整齐,洁白的面皮,金黄的油条,榨菜丁、香菜末、辣椒酱、土豆丝、海带丝、豆芽菜、花生米等小菜,则漂美丽亮地码在洁白的瓷碗里,颜色鲜明,逗人食欲。
她做生意有自己的原则,讲究个先来后到。早晨七八点,生意很好,摊子旁往往围了好几个人。她一边麻利地干活,一边请顾客排队。工夫长了,老主顾都明白她的规矩。偶有顾客插队,她会用细细的声响提醒他;若碰上不讲理的顾客,她也不跟他吵,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不给他做煎饼。
这些地方,都使她和那些样子埋汰、讲话粗声粗气的小生意人不太一样。
七点左右,会有一个小男孩到她摊子上来。小男孩也是秀秀气气,文文悄悄的,让人一看就很放心,又很疼惜。不用说,这准是她儿子。她给他理理衣服,整整书包,孩子就快快乐乐上学去了。这好像是母子间约定好的一个仪式。在这样温柔的爱里长大的孩子,将来不管做什么,都会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好人像妈妈一样。
女人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。平时不管天气如何,她准在;但星期天她准不在。开始两三次,我还以为她病了或家里有事;过了一段工夫,发现是惯例。相熟之后问她,她笑笑:“我给自己定了个六天工作制,星期天休息,睡个懒觉,做做家务,陪陪孩子。”
她的煎饼做得偏清淡,很合我的口味。早起的、还带着几分睡意的我,往往是在那鸡蛋、面粉和蔬菜的清香里苏醒过来,开始自己新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