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世民是美国黑石集团创始人史蒂夫·施瓦茨曼给自己起的中文名。我们前面提到的《原则》一书是美国桥水基金创始人瑞·达利欧的自传和经验总结,这本《苏世民:我的经验与教训》可以理解为黑石版的《原则》,但需要注意的是,无论是成长速度、规模还是业绩,黑石都完胜桥水。
我们以数据来说话,桥水创立于1975年,到2020年初,管理资金规模为1600亿美元;黑石创立于1985年,到2020年初,管理资金规模已经高达5500亿美元,是桥水的三倍多。从投资业绩看,桥水的年平均回报率是百分之十几,而黑石在过去30多年中,年平均回报率高达30%以上。黑石集团是全球最大的私募基金巨头,被称为华尔街的“私募之王”,苏世民就是“私募界的巴菲特”。
苏世民开玩笑说,这本自传的成本高达15亿美元。苏世民说他花了两年时间亲自撰写这本书,基本上没怎么管公司的事情,而他在黑石领的年薪是7-8亿美元,这个年薪试问还有谁。
苏世民与黑石集团,与中国颇有渊源。2007年黑石集团上市时,中国主权财富基金向黑石投资30亿美元,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,中国政府的第一笔外国股权投资。2013年,苏世民以个人名义向清华大学捐款1亿美金,创建“清华大学苏世民书院”,资助全球的优秀学生来清华大学留学。
苏世民的人生经历我们也略过不提,总之不外乎是传奇人生之类的描述,大家自行看书了解。苏世民曾在雷曼兄弟做了十年CEO,后来与老搭档彼得森(曾是尼克松政府的商务部部长)各出资20万美元,联合创立黑石(Black Stone)。
“黑石”是什么意思呢?苏世民是德裔犹太人(犹太人确实牛,我曾专门写过《犹太人能,为什么我们不能?》的文章,请大家关注回看),他的姓氏“施瓦茨曼”在德语中(Schwarz)有黑色的意思;彼得森是希腊裔犹太人,他的姓氏在希腊语中(Petropoulos)有石头的意思。彼得森任黑石的主席,苏世民任黑石的CEO,最开始的业务是并购交易。
黑石早期最成功的一项并购交易是计划收购一家叫“海陆联运”的集装箱公司。苏世民利用要约收购的把戏,迫使海陆公司的大股东西蒙斯(拥有公司39%的股份)妥协,强行并购了海陆公司,说实话这确实有点不厚道。大家应该还记得王石与姚振华之争,要约收购是最坏的结局,要约收购的细节我们在这里就不展开说了。
这起并购案,让黑石获得了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佣金,而且让黑石在投行界一炮打响,奠定了“并购专家”的名声。苏世民说他从中得到的经验是,问题越困难,你的建议才越有价值。
黑石的崛起,是因为它抢先杀入了一个新兴的投资领域,这就是杠杆收购(LBO)。典型的杠杆收购分为三步:
第一步,投资方收购目标公司。如果目标公司是上市公司,收购结束后,目标公司就退市,股份变为私募股权。在收购过程中,投资方一般会向银行借款加杠杆,所以叫做杠杆收购。
第二步,收购完成后,投资方会对目标公司的运营做全面的改进,提升目标公司的经营业绩和市场地位。
第三步,等到合适的时机,投资方再把目标公司卖出,收回投资。
杠杆收购与传统并购有什么区别呢?传统并购案,投行只是中介,收取佣金,本身不参与交易;而杠杆收购,是投行自己发行私募基金去收购目标公司,收购完成后,投行还要负责改善目标公司的经营。杠杆收购中,投行承担的风险和责任更大,但预期收益也更丰厚。
苏世民和彼得森都同意做杠杆收购,唯一的分歧在于,黑石发起的首只私募基金,规模应该有多大?彼得森认为,他们应该先募集一个小基金试试水,规模在5000万美元。苏世民坚持,首只基金的规模是10亿美元,吓得彼得森一哆嗦。
苏世民据理力争,苏世民认为“做大事和做小事的难易程度是一样的。所以要选择一个值得追求的宏伟目标,让回报与你的努力相匹配。”他最终说服了彼得森。
确立了10亿美元的募资目标后,苏世民开始马不停蹄,跑遍全美和日本去募资。这支私募基金的成功多少有点运气成分在里面,因为黑石在把所有协议都签字盖章完毕,募集资金到账的4天后,即1987年10月19日,美国金融史上发生了著名的“黑色星期一”事件,股市大崩盘。苏世民也感到后怕:如果再晚几天关闭基金,那么投资人的钱在股市上灰飞烟灭,就没有钱投基金,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