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伯家距离我家500米左右,大伯母不上班,家里陆续养过猪、羊、兔、狗、鸡等动物。尤其是那一年的兔子,让我记忆尤深。
那一对兔子夫妻,是“白加黑”组合,白得像雪一样,红宝石的大眼睛温柔可爱;黑的如炭,黑眼睛掩藏在油黑发亮的毛中隐约可见。它们住在废弃的猪圈里,豪宅一般的待遇,有遮阳棚,有“餐桌”,还有“水瓶”,吃的是山上的野菜,喝的是山泉水,照顾得无微不至,生活也无忧无虑。吃饱喝足,就喜欢追逐跑赛,跑得猪圈尘土飞扬。一有动静,它们立马钻到猪槽子下面,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,只露出两朵俏皮可爱的短尾巴。
时间不长,白兔妈妈开始生宝宝了,圆嘟嘟胖墩墩的非常可爱。这一家子经常聚在一起休息,白的,黑的,白加黑,黑加白,还有变异灰,蔚为壮观。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,声音惊动了它们,全体向右,向左,非常滑稽。猪圈上空经常团聚着尘土,散了再聚,聚了再散,是兔子小队集体跑步呢。那时候看了《西游记》,总觉得那团尘土是哪位神仙在投兔子的胎呢。
新年到了,大伯站在猪圈里,先目测兔子的体重,再用一个网逮兔子,胖兔子们首先被抓出来,它们再也回不去了。
用一根绳子紧紧地栓在脖子上,挂在树杈上,锤子狠狠敲脑袋,它蹬了蹬腿,舌头就吐了出来。处理完皮毛,接下来炸兔肉,兔肉酸菜,红焖兔子……口水直流的菜谱回味无穷啊。
好景不长,剩余的兔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,在第二年开春,泥土化冻了,轮流开挖地下工程了。一开始,给他们喂食,纷纷从地洞里钻出来,吃得很欢,大伯以为只是兔子的地下室。随着地下工程的扩大,能赶回来吃草的兔子越来越少了,直到一天早上,这些兔子彻底失踪了,哪怕用它们最喜欢的胡萝卜来引诱也招不来一只兔子。
去家附近的山坡,果林里找过,不知所踪,疑似出口的洞也挖过,没有。家里的入口也挖开了,发现是好几个洞通向不同方向,“狡兔三窟”名不虚传啊。
兔子,再也没有回来过,大伯家也再也没养过兔子。